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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恐怖的夢,讓婉欣,回到她犯下的錯。她從夢裡驚醒,見鈞恆,還留在病房裡,鈞恆都還來不及反應,婉欣已經將他抱著。不停的哭,不停的哭。鈞一度以為,是因為達夫之前的指責,令她做惡夢了,不斷的給予安慰。


可是,婉欣還是一直哭,一直哭。鈞恆拼命的問她,是夢見了什麼,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,她就是講不出來,只是拼命的搖頭。控制不了婉欣的情緒,鈞恆只能讓她哭。


不曉得哭了多久,婉欣才緩緩的告訴鈞恆,她知道姐姐死去的原因。鈞恆覺得很訝異,之前,做過好多次的治療,都完全毫無頭緒。反而,做了一個夢,讓婉欣夢出了一個答案。是一件好事,一定是太想念姐姐了,才哭得如此傷心。


 


一直到,婉欣的心情平伏下來。鈞恆問她,她遲遲不敢把事情說出來。她不曉得,要怎麼告訴鈞恆,是她自己親手殺死自己的姐姐。為甚麼,要在她和鈞恆糾纏不清的時候,讓她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。


婉欣想到,在夢裡,她握著姐姐,血淋淋的心臟。一時忍不住,往浴室衝,抱著馬桶狂吐。鈞恆緊跟在後面,見婉欣吐得淅瀝嘩啦的,只能輕拍她的背,讓她緩和一些。婉欣吐得好辛苦,好難過。


吐過以後,婉欣全身顫抖的,蹲坐在地板上。臉上的汗水,夾雜著眼淚,令婉欣,都濕透了。鈞恆趕緊拿了條毛巾,為她擦去臉上,和身上的汗水。


 


鈞恆:‘婉欣,還好嗎?妳怎麼了?剛才不是說,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。’


婉欣還驚魂未定,聽到鈞恆說,姐姐是怎麼死的。又讓她聯想起,那噁心的畫面,又繼續吐。鈞恆真的搞不懂,是那裡出了問題,還是他說錯了什麼。


又是一陣狂吐,這回,婉欣的肚子,再也沒有,任何東西,讓她再吐了。鈞恆倒了一杯溫水給她,她邊喝,手卻不停的顫抖,把水,都濺到全身。婉欣的頭髮,和衣服,都溼答答的。


再不把身體擦乾,把衣服換掉,恐怕,會生病。鈞恆將婉欣抱到床上,讓她先坐好。之後,便叫她,把衣服換掉。婉欣不斷的顫抖,意識又有點不清楚。鈞恆擔心她生病,可是,卻不能幫她。只好,提高聲量,讓婉欣回一回神。


 


 ‘婉欣,婉欣,聽我說,不管妳夢到什麼,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。現在,妳需要做的,是先把身體擦乾,把衣服換掉。不然,妳會生病的。聽到嗎?’ 鈞恆撥開婉欣的長髮,握著她的雙臂,用力的晃了幾下。


被鈞恆這麼一晃,婉欣,這才回過神。見婉欣的情緒,稍微穩定下來,鈞恆才走出房間,吩咐她趕快把衣服換下來。


 


病房內,迷漫著安靜的氣氛。顯然,婉欣的情緒,緩和了許多。可是,她還不能接受,自己使用了,這麼殘酷的手段,來殺害自己的孿生姐姐。她當時,才七歲。一個七歲的小女生,來自一個平凡的家庭。怎麼會想到,利用這樣的方法,去殺害自己的至親?


到底,夢境裡,發生的事情,是不是事實的全部?可是,卻是如此的真實。讓婉欣,沒有懷疑的理由。要怎麼告訴鈞恆,和福伯,事情的真相?一個,連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實,又怎能說服別人接受。


當初,為了找回失去的記憶,千辛萬苦的尋找答案。沒有想過,得到的結果,會是如此。那當初的堅持,是否是一個錯誤的決定?


為什麼,事情會演變成這樣,越來越複雜。也許,就不應該接受治療。留在迷迭村,雖然必須拷上腳鐐過日子,失去自由。過著,懵懵懂懂的日子。但是,總好過現在,需要承受,面對。這樣的壓力,婉欣自認,她負擔不起。


 


鈞恆,坐在婉欣身邊,緊握著她的手。他和婉欣之間,是沒有任何秘密的。如果,是這麼難以啟齒。事情,一定不簡單。


雖然,鈞恆好想知道真相。但是,他卻不想強迫婉欣。雖然,婉欣很想告訴鈞恆真相。可是,卻擔心,當鈞恆知道真相以後,會怎麼看她,會不會接受她。


事情,不可能隱瞞太久。說,是遲早的事。婉欣的內心,充滿了許多的矛盾,與困惑。讓她知道了失去記憶的原因,也卻讓她,開不了口。所以,她寧可保持沉默,安靜的用腦袋去思索。


 


鈞恆:‘婉欣,我不問。如果,妳想說的話,就說。不想說的話,妳,可以永遠收藏這個祕密。’


婉欣沉默了一陣子,才說:‘鈞恆哥哥,可以留下來,陪我嗎?’


‘嗯。’鈞恆點點頭。


 


婉欣很感激,鈞恆的體諒。她需要依靠,需要有人為她分擔。不需要言語的表達,不用肢體的動作,只需要精神上的支持。婉欣靠在鈞恆的肩膀上,什麼都不想去想,只想維持這樣。


今天,被折騰了一天,大家都累了。眼前,他們都努力的,想放下當前重擔的包袱。可是,這卻非他們能力範圍,能做到。


時候已經不早了,就快要清晨。鈞恆已經撐不住,上半身趴在床上,入睡了。婉欣,卻連想睡的勇氣,也沒有。可是,她的眼簾,終於還是敵不過睡意,往下垂。


才合上眼睛沒多久,婉欣便夢到,她沾滿血跡的雙手,還有姐姐血淋淋的身體。婉欣費了一番功夫,才從夢裡掙脫。她卻被這重覆的畫面,嚇得,坐在地板上啜泣。她環抱雙膝,把頭,都埋進手與膝蓋之間。


 


擔心自己的哭聲,會吵醒鈞恆。婉欣摀著嘴,不斷的啜泣。但是,害怕的心裡,令婉欣難以掩飾。在寧靜的夜裡,她的哭泣聲,越來越明顯,終於驚動了鈞恆。


婉欣真的不想再哭,不想再讓鈞恆為她擔心。可是,她控制不了。那個畫面,真的很恐怖。最恐怖,還是她自己,婉欣快崩潰了,已經不能自己。


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,她怎能接受這個事實。她是殺人魔嗎?婉欣難過得,好想死喔。要是,從來就不知道事實,那該多好。鈞恆見婉欣哭得如此傷心,一定又是做惡夢了。在灰暗的房間裡,婉欣的眼光,依然明顯。鈞恆二話不說,便把婉欣,擁進懷裡。


在婉欣內心深處,想著的,如果,當鈞恆,知道自己就是殺死姐姐的兇手,還會像現在這樣,袒護她嗎。還會不會,這樣在乎她。婉欣把手,緊緊的扣在鈞恆脖子上,真的不願意,就這樣失去他。


 


鈞恆感覺到,婉欣的身體,在不停得顫抖。雖然,他不曉得,婉欣到底,是受了什麼刺激。可是,他是婉欣,唯一的支柱。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保護婉欣,是他目前應該做的。


婉欣知道,鈞恆真的對她很好。他們之間,本來就沒有秘密。不把事實告訴鈞恆,不但對他不公平,自己也承擔不起。不管,鈞恆知道以後,會有什麼反應,這並不是她能控制的。


雖然,這是一件,不容易開口說的事。但是,婉欣還是決定要告訴鈞恆。把情緒重整,婉欣要鈞恆面對著她。然後,把在夢裡,夢到的事情,一字不漏的,都告訴鈞恆。


鈞恆在婉欣的心目中的位置,是多麼的重要。她很清楚,鈞恆不屬於她。但是,卻又不能失去他。她不忍心,向鈞恆撒謊。也做好最錯的打算,萬一,鈞恆接受不了。也許,真的將永遠,和鈞恆永別。


 


這是一個,令鈞恆震撼的消息。婉欣把真相告訴鈞恆以後,見鈞恆突然愣住了。知道他一定不能接受,往後退了幾步。情緒很低落的,靠在牆邊。眼淚,都飆出來了。


鈞恆當下沒有反應,是因為,他一時反應不過來。他不曾想過,發生在婉欣身上的事情,會這麼撲朔迷離。難怪,她會哭得如此傷心。


要把真相說出口,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情。得接受這麼殘酷的事實,他自己,都未必能辦到,何況是當事人。


鈞恆好想花一些時間,去消化,過濾,婉欣告訴他的事情。可是,眼前的婉欣,幾乎崩潰。她需要鈞恆的安慰,需要鈞恆的支持。沒有太多的時間,讓鈞恆去消耗這件事情。鈞恆走前婉欣,緊緊的將她抱著。


 


待續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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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麗麗ちゃ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