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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欣鼓起了很大的勇氣,才往屋裡走。這一次,她是撇了心,想接受治療。來到客廳以前,她便開始緊張。想到反抗阿忠的情景,她抓緊衣襬,緊握拳頭。鈞恆鬆開她的手,把她握著,示意著叫她別害怕。

 

她另一隻手,緊緊的摟著玩具熊。跟著鈞恆的腳步,一步一步的,步入客聽。但是,她還是心有餘悸。一些恐怖的畫面,出現在她的腦海,令她產生恐懼。她躲在鈞恆的身後一下下,確定客廳裡,只有爸爸一個人,她才放下心。

 

 

福伯見女兒畏畏縮縮的,心裡也挺難受的。可是,卻不曉得如何幫助她。只能告訴她,一切都已經過去,別再害怕。這些日子,因為自己的女兒,給鈞恆添了不少麻煩,福伯十分愧疚。

 

 

福伯:‘鈞恆呀,真的不好意思,一直麻煩你,妨礙你工作的進度了。’

 

 

鈞恆:‘沒有,哪有麻煩我。’

 

 

福伯:‘說實在,我們家婉欣,只聽你的話。我也拿她沒轍,真的傷腦筋。哎,這孩子,將來是該怎麼辦?’

 

 

 

 

 

進房子以前,鈞恆才答應過婉欣。只要她克服了進到屋子裡,便會嘗試和福伯談,關於治療的事情。話要說對時間,趁福伯,也知道自己女兒問題的時候。鈞恆很快的,便切入話題,傳達婉欣的意願。

 

 

鈞恆:‘福伯,嗯,這個,別怪我多嘴。現在,只剩下你一個人,要兼顧起農田,和照顧婉欣的工作,是相當吃力的事情。你有沒有想過,讓婉欣去接受治療?’

 

 

福伯:‘我知道,你是一番好意。之前,還幫我們找了醫院,又詢問了相關治療的資訊。我不是沒有想過,只是想到,她完全沒有接觸過外界,讓她一個人住在醫院,我真的放不下心。其實,婉欣她媽媽,在手術後,有蘇醒過一陣子。醒來的時候,也是交代,讓我帶婉欣去接受治療。只是我的心,七上八下的,不知是如何是好。’

 

 

鈞恆:‘其實,你有沒有想過,婉欣是很想去接受治療?也許,你應該聽取她的意見。’

 

 

‘是嗎?’聽鈞恆這麼一說,福伯倒是想知道,婉欣是怎麼想的。便問婉欣:‘婉欣想去接受治療嗎?’

 

 

‘想。我想去。’婉欣很快的,便表達自己的意思。

 

 

福伯:‘可是,去治療的話,要一個人,住在那麼遠的醫院,妳不怕嗎?’

 

 

婉欣:‘不怕!婉欣長大了,不怕。我會自己照顧自己。等治療好了,我還要照顧爸爸。’

 

 

‘是哦!’聽婉欣這麼說,福伯笑了。她的女兒,懂事了。

 

 

婉欣:‘嗯!我不要再過,拷上腳鐐的日子。’

 

 

鈞恆:‘或許,你們能先到醫院了解,治療細節,和看看那裡的環境。之後才決定,也不遲。’

 

 

 

 

 

腳鐐,對,就是那該死的腳鐐,綁著腕欣的一生。福伯不是沒有想過,老伴蘇醒的時候,也是牽掛這件事。她吩咐福伯,一定要讓婉欣去接受治療,就走了。想必,這也是老伴的意願。

 

 

也許,這是天意吧。一直以來,他們夫妻倆,都不願意正視這個問題。福嬸的離開,迫使他,要對這個問題,來做個了斷。見婉欣的意志堅定,就成全她吧,讓她去接受治療。讓她,去享受,想過的日子。

 

 

福伯也不想,婉欣這一輩子,都過得迷迷糊糊。又或許,再一次發生,類似阿忠想強暴她,哪不堪設想的事件。她應該有自己的人生,將來要談戀愛,嫁人。有屬於自己的家庭,小孩。也許,接受治療,對她,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。

 

 

見福伯點頭答應,婉欣高興得不得了。她很開心,也很期待。不斷的跟鈞恆說,自己可以治療了。消失以久的笑容,再一次,重現在她臉上。這是一件,讓鈞恆欣慰的事。

 

 

鈞恆聯絡了醫生朋友黃達夫。詳談了一些,關於療程的細節。把所有的事情,都定下來。目前,需要一些時間安排醫生,和病房。加上,鈞恆在迷迭村的工作,尚未完成。接下來,要加緊工作進度才行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狀況連連,讓鈞恆好一段日子,都沒有和樂兒連絡。在婉欣差點被性侵,還有福嬸病危的時候。鈞恆擔心,會有很多突發的事件。把發生在迷迭村的部分訊息,告訴了樂兒。便提醒樂兒,尚若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,就別打電話給他。

 

 

一直到,福伯願意讓婉欣接受治療。所有的事情,都解決和確定以後,鈞恆才與她電聯。樂兒也向鈞恆匯報了,這兩個多月,他不在時,家裡發生的點點滴滴。其實,家裡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啦!

 

 

樂兒的表哥以軒,一個多月前,就回美國去了。所以,她嫌來無事。幾乎,每天都往鈞恆裡串。吃紀媽媽煮的飯,聽兩個妹妹說說是非而已!日子不曉得,過得多麼的悠哉、悠哉。不過,倒是希望,鈞恆能趕快回來。沒有鈞恆在她身邊,她無聊透頂,時間好難過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鈞恆也好想,儘快結束手上的工作。回去以後,還有不少後續工作等著。這一趟的行程,當中出現了不少變化。雖然,經歷福嬸的離開,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。還有婉欣,不幸的遭遇。但是,值得慶幸的,是婉欣取得了她要的治療。 

 

 

鈞恆加速了採集工作。前後,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完成。福伯也為婉欣,準備好了,要攜帶的隨身衣物和用品。所有的事情,都準備好了。鈞恆,特地在婉欣住院的前一天,帶他們下山。讓他們,有充分的時間休息。

 

 

這一個多星期,婉欣都沒有拷上腳鐐。她都是跟在鈞恆身邊,當起小助手,協助鈞恆處理一些小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離開迷迭村的前一個晚上,原來,鈞恆的意思,是讓自己早一些上床休息。把精神養好,才能專心開車。怎麼知道,不曉得是不是,這一趟回去,揹負著重大的使命。令他整夜,都輾轉難眠。

 

 

想到婉欣,很快就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。他整個晚上,過於興奮。只睡了短短的幾個小時,便起床梳洗,檢查車子,為下山做好準備功夫。把行李,所有該搬上車子,都搬好。擺放整齊,在後車箱裡。騰出後座車位的空間,好讓婉欣有寬敞的位置。

 

 

容嬸也一大早起床,除了做早點,還把自家種的蔬果,準備了不少,要讓鈞恆帶回去。擔心福伯父女倆還沒吃,又特地為他們多做了一些早點。讓鈞恆放到車上,以備不時之需。

 

 

早餐後,鈞恆便把車開到福伯。離開容嬸家之前,鈞恆給了容嬸一個大大的擁抱。不知不覺,在他們家,打擾了將近三個月。容嬸像媽媽一樣,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。

 

 

這一走,不曉得多久,才有機會再來。下次見面的時候,也不知道,會在幾時。鈞恆一再提醒,有時間的話,一定要讓容伯帶她下山,到市區找他,他要好好招待他們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到了福伯家,婉欣已經在外面等候。現在的她,看起來,有少女的樣式。沒有了以前,蹦蹦跳跳的幼氣。要是之前,她老早就狂奔過來了。她抱著玩具熊,坐在屋外的椅子上。看到鈞恆的車子,便馬上通報福伯。

 

 

福伯也已經,把行李都放在屋外。他本身的行李不多,就幾件衣物而已。不曉得婉欣,這一趟的療程,會是多長的日子。能為她帶的,都帶了,滿滿的兩個皮箱。

 

 

見鈞恆在幫忙排放行李,婉欣跑到斜對面,農田的大樹下。她在旁邊的草地上,採了一些花束,在埋小黑子的土地上,挖了個小洞,把花束進去。再用泥土,把花束的支幹埋好。這樣,露出的花朵,才不會被風吹走。然後告訴小黑子,她要走了。

 

 

鈞恆和福伯遠遠的望著,沒有打擾她。她和小黑子的感情,太好了。這些年,不管婉欣走到哪,小黑子便跟哪。一直默默的,守護牠的小主人。連牠的命,也給了腕欣。離開之前,就讓她好好的道別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上車以後,婉欣便問鈞恆,能不能在離開之前,也去向媽媽,和姐姐道別了。鈞恆當然明白她的心意,他把車子,開到福嬸和婉玉墓地。婉欣下了車,同樣在旁邊草地,採了一些花束,擺放在墳前,把支幹埋好。

 

 

然後告訴她們:‘媽媽,姐姐,我要去接受治療了,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。等我康復了,我一定會回來看妳們的。’

 

 

福伯有些濕了眼眶,福嬸離開的傷痛,還在心裡。見婉欣的意志如此堅定,他也感到挺欣慰的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向媽媽和姐姐道別以後,他們便起程。車子還沒有開到村口以前,婉欣默默的靠著窗戶。透過玻璃,細細的看著窗外,從她眼前,劃過的一景一物。這些,是她熟悉的景色。今天,她要暫時離開了,不曉得什麼時候再回來。她要牢牢的,記得村子裡的每一個角落。

 

 

婉欣突然覺得,感觸很深,很不捨。心裡,有一種不能言語的莫名。十多年來,她都是拷上腳鐐過日子。她的生活圈子,除了家裡,就是農田,大樹。不曉得從什麼開始,她忘了,迷迭村,還有其他的角落。她曾經也到過,只是遺忘了。她告訴自己,再回來的時候,她一定要自由自在的,踏遍迷迭村的每個角落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記得,上一次出遠門,是暴風雨來襲的前一天,鈞恆帶她下山的那一次。已經好久沒有坐過像今天,這樣的長途車子。沿著下山的路,坐在後座的婉欣,搖搖晃晃之間,抱著她的玩具熊,不知覺的,便躺在椅子上,睡著了。

 

 

她根本不曉得車子開了多久,開了多遠,開到哪。一直到,鈞恆把車子停下。醒過來時,才曉得,在市區的大馬路上。下午用餐時間到了,鈞恆把車子,停在一家餐廳前。先填飽肚子,也順便休息一會兒。

 

 

從不曾接觸過大城市的婉欣,見到餐廳裡,滿滿的人潮。好多,都是打扮時髦,又漂亮的女生。她從不曾見過那麼多人,精神有一些壓迫。所以,有一些緊張和害怕。

 

 

這一點,鈞恆倒是沒有留意到。眼前,只想解決吃的問題。找了位置,便讓他們坐下。然後招攬服務生,點菜。容嬸做的早點,早就給他消化了,他是餓到不行。

 

 

等待餐食的當兒,鈞恆這才發現,婉欣渾身不自在,好奇的看著身邊穿梭的人群。大家的穿著,就是和自己不一樣。言行舉止,也和自己落差很大。她總是認為,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。不是因為別人特別,是她太平凡。擔心被取笑,婉欣也不敢開口說些什麼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鈞恆:‘婉欣,怎麼了?’

 

 

‘呀,沒有,沒什麼。’婉欣的神色,有些慌張。

 

 

鈞恆:‘真的沒什麼嗎?’

 

 

福伯;‘大概呀,沒見過那麼多人啦。’

 

 

‘對呀,對呀,好多人哦。’婉欣不敢暴露自己的想法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也許,真的是人太多了,令婉欣有一些些不習慣。鈞恆沒有追問,反正,像這樣的環境,婉欣在未來的日子,將經常接觸,也是時候去適應。

 

 

午餐後,他們又繼續趕路。其實,已經距離鈞恆的家不遠。所以,沒多久,車子又再一次停下來。這一次,不是為了解決吃飯的問題,是真的到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待續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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